霜,寧雪瀅等了許久也不見衛湛回房。

新婚的頭兩日,新郎官撇下新娘子在書房忙公務雖無可厚非,但還是有些不妥。

董媽媽催了守在書房前的護衛三次,護衛青岑才叩響了書房的門,“世子。”

可話語未落,身後忽然飄來一股雅香。

青岑轉過身,於燈火通明的廊下看清了女子的相貌,忙躬腰行禮,“給大奶奶請安。”

身披白絨滾邊鬥篷的寧雪瀅認出他是初十那日迎她入門的“始作俑者”,又氣又好笑地點了點頭,“不必多禮,傷勢好些了嗎?”

聽說此人因為迎錯親挨了三十鞭的責罰,換作尋常人早就臥床不起了,他卻跟個沒事人似的,足見是個內力渾厚的練家子。

青岑麵無表情道:“是卑職該受的,讓大奶奶......”

“青岑,請人進來。”

沒等青岑客氣完,書房內忽然傳出衛湛冷然的聲音,打斷了兩人的交談。

青岑推開房門,側身讓出路,“大奶奶請。”

冷風夾雪穿廊而來,吹透了夾衣,寧雪瀅沒再客套,提步邁進門檻。

書房寬敞整潔,一堂一室以碧紗櫥隔開,垂有瑩澈珠簾,經燈火一照,折射七彩光暈。

寧雪瀅站在簾外,透過無規律的縫隙看向端坐書案前的男子,沒有貿然進去。

男子的身後擺放著一排黃花梨架格,交叉擺放著書籍、盆栽、玉器,為簡約的裝潢錦上添花,增添了層次。

妻子在深夜來到丈夫的書房,大多會帶些夜宵,可寧雪瀅兩手空空,顯得不夠體貼。

衛湛在公牘上落下最後一筆,“怎麼不進來?”

“郎君沒請我進去。”

寧雪瀅早已在家中養成習慣,從不窺探父親的公事,總是會等到父親做完事才靠近。

將一份份公文分類裝進架格中間的抽屜落鎖,衛湛繞過書案,打簾走出碧紗櫥,高大的身軀籠罩住了柔橈的妻子,“找我有事?”

“該安置了。”

意識到自己事忙“冷落”了她,衛湛沒有多做解釋,更為乾脆地道:“我在書房沐浴。”

其中含義,不言而喻。

大冷的天兒,實則無需每晚沐浴,可陌生的新婚夫妻太過見外,還是會盥洗整潔再同床共枕。

沒被邀請入書房反倒讓寧雪瀅舒了口氣,她可不知該保持怎樣的心態觀賞一個成年男子沐浴。

“那妾身先回房了。”

長夜窅然,玉照苑的一角,疏籬圍成的柵欄內桂花香馥,點綴了叢叢蕭索。

衛湛從燈火闌珊的長廊中走過,看著東臥窗欞上映出的倩影,不由恍惚。

推門而入時,那道籠在暖融中的倩影出現在隔扇旁,真真切切,活色生香。

衛湛合上門,隔絕了屋外探頭探腦的秋荷和青橘。

新婚的小夫妻隔扇相望,沒有一方主動打破沉默。

沐浴過的二人和衣躺入床帳,分睡兩張被子。

屋裡地龍燃得旺,裹緊自己的寧雪瀅有些熱,索性拉低被角扭頭看向身側仰躺的人,“妾身有一事。”

“嗯。”

有事相求,寧雪瀅擺出誠懇的態度,側過身枕著一隻手臂,徐徐講起母親田氏托付的事,繼而提到了太醫院醫女蔡妙菱。

當聽得蔡妙菱的名字,衛湛斂了斂眸,“你不必特意前去拜訪,她每隔十日左右會來府上一趟,到時我會安排你們見麵。”

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事?而且,府中有侍醫,為何還要請太醫-->>

举报本章错误( 无需登录 )